各业务机构在“国家健康委员会”的统筹协调下开展工作“这符合国际潮流,美日等发达国家莫不如此。”多部委医改协调小组成员如此说道。类似的大卫生部,在中国被分解成卫生部、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医疗保险司、药监局、中医药局四块。
新医改重回计划经济?
传闻起源于郑新立月初在广州一个体改论坛上的讲话。这位享受部级待遇的学者公开表示,首个医改总体方案已经起草完毕,即将送交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随后,业界相关人士推测,由于多部委医改小组成立15个月以来“久断不决”,中央政策研究室获批接手,并出台了倾向于“市场派”的医改方案。
但郑新立通过秘书的否认表明,12月26日提交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的首个医改报告,依旧按照原来的路径出牌。
本刊掌握的多套医改方案内容显示,此番卫生部部长陈竺所做的首个医改报告,主要来源于北京大学和复旦大学的医改方案。
北大和复旦方案一直坚持“政府主导”,强化政府责任,加大政府投入,供需兼补的同时倾向于“养供方”。
这两个方案还坚持实施以统购统销为主要表现形式的药品流通体制改革。在强调医疗机构公益性的大旗下,试图重建计划体制。
按照原计划,医改总体方案还将在2008年全国“两会”期间提交全国人大审议。“如果获得通过,‘看病贵’的现象必将得到缓解”。多部委医改协调小组成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如果一位患者在医改实施之后前往医院治疗,他将会发现,药费的负担将降低15%,这也正是业已实施多年的“以药养医”体制下药品流通领域的官方许可差价。
这一被业界称之为“药品零差价”的政策源自北大和复旦方案。
复旦方案的表述是:实行医药分开,取消批零差价。也就是说,医院的药费收入将因此减少15%。减少的部分,由政府埋单。
药价虚高时代,大处方屡见不鲜。北大方案主要执笔者李玲教授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明言:必须斩断医生与大处方的利益关联。
但是,《中国青年报》的报道显示,委员们并没有对这一方案投赞成票;相反,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汤洪高还在进行分组审议时提出了质疑:在具体医改方案正式出台前,国务院应该对此形成明确意见,不仅要增加公益性投入,同时也应辅之以投入机制改革。
医改第七套(北师大)方案主笔、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顾昕就此打了个比方:堵了前门,开了后门。
道理很简单。15%差价从未消亡,只是从患者这一“前门”转到了政府这一“后门”。
多部委医改协调小组成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在药价方面,医院可以获得30%的暗扣早已是业界公开的秘密。
由于此番只砍掉明扣的15%,“哪怕是在药价虚高的简单数量统计上,也没有做彻底。”
在他看来,“收支两条线”同样是一项基本难以贯彻的任务,“医院收入参差不齐,哪一家收入高的医院会愿意放弃已有的收入,去补贴其他医院”?根据他的调查,不仅很多医院的院长反对这项制度,越来越多的卫生局长也意识到难以管理而转变了起初的立场。
机制的欠缺,必然带来后果上的危害。顾昕指出,如果改革不彻底,“大处方”产生的土壤没有清除,医院的牟利天性很快会席卷政府让渡的15%,“看病贵”也将随之回潮。
“看病难”脚痛医脚
一年之前,《中国新闻周刊》曾经独家报道,卫生部政策法规司司长刘新明在2006年12月4日的多部委医改协调小组例会上,首次提出题为“两层构架、双重保障”的社区医院改革,由政府全额出资重构社区卫生体系,总揽医院建设、设备引进、人员工资、诊疗费用、药品开销一应费用,总投资2690亿人民币,从而让患者享受免费社区卫生服务。
一年之后,这一思路获得延续,卫生部部长陈竺在介绍首个医改总体方案中明言:建立和完善以社区卫生服务为基础的新型城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
同时,医改方案也确定了“建立城市医院与农村、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分工协作机制”。在这一体系中,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将主要为社区居民提供疾病预防等公共卫生服务和一般常见病、多发病、慢性病的基本医疗服务;而大医院则承担急危重症和疑难病症的诊疗、医学教育和科研、指导和培训基层卫生人员等方面的骨干作用。
显然,这就是医改总体方案对“看病难”问题所开出的药方。
在对解决“看病贵”的药方提出质疑之后,委员们同样对解决“看病难”的药方提出了质疑。
重回计划经济体制?
“医改总体方案的最大问题还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要重回计划经济体制”。多部委医改协调小组成员说。
根据陈竺描述,医改方案设计了“坚持以公办医疗机构为主,非公办医疗机构共同发展的医疗服务体系”。方案在强调政府责任和投入的同时,也注意发挥市场的作用。 idxdy0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