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们想做‘贾立群牌B超’。”在北京儿童医院二层B超室内,经常会听到患者提出这样的要求。“哪有贾立群牌B超啊,是我们贾主任B超做得好,大家口口相传就变成‘贾立群牌B超’了。”北京儿童医院外科医生宋宏程说。
贾立群,我国著名儿科超声波专家,北京儿童医院超声科主任,2012年被评选为“全国十大健康卫士”。今年59岁的贾立群从事B超工作已36年,接诊过30多万名患儿,确诊7万多例疑难病例,被业内人士誉为“B超神探”。
敏锐发现“三鹿奶粉”结石患儿
2008年2月的一个深夜,黑龙江省牡丹江市的一位男子抱着已经“病危”的3岁儿子赶到北京儿童医院。孩子已经很多天没有一滴尿了,先天又只有一个肾脏,当地3家大医院都诊断为急性肾衰竭。孩子父亲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到北京儿童医院。
深夜,刚刚入睡的贾立群被电话叫醒,他立即起身赶到医院为孩子诊治。B超显示孩子肾脏水肿,贾立群手中的探头一次次沿着唯一的一根输尿管向下移动,突然,他发现输尿管远端有一堆沙子样的结石。贾立群立刻告诉孩子父亲,孩子肾脏没有问题,只是输尿管被结石堵住了,只要疏通尿道就能治好病。孩子父亲听后痛哭流涕,抓住贾立群的手说:“我本来以为孩子就要死在北京了。”
孩子很快被送进手术室,当导管插入输尿管后,“哗”的一声,结石随着蓄积已久的尿液排了出来,孩子得救了。
而B超机前的贾立群却高兴不起来——“这种结石过去在孩子中非常少见,近来为什么突然增多呢?”贾立群找到肾脏和泌尿外科医生,一起琢磨其中原因。后来经多方询问病史之后,他们发现,孩子们吃的是同一品牌奶粉,于是马上向上级作了汇报。
几个月后,“三鹿奶粉”事件曝出。卫生行政主管部门提出要马上制订诊疗方案,对此早有准备的贾立群和泌尿外科专家根据前期总结的经验,2个小时就确定了诊疗方案。北京儿童医院成为“三鹿奶粉”事件尿路结石筛查基地,贾立群带领他的团队在十几天的时间内,筛查了3万多名孩子。
绝活救了很多疑难病患儿
贾立群打小就喜欢研究无线电,梦想当一名无线电工程师。后来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学了医,攻读的是儿科专业,毕业后却分配到医院放射科。“练出来了,病人就得福;练不出来,病人就遭殃。”当时带教老师的一句话让贾立群印象深刻。
贾立群的B超检查有一套“独门秘笈”,那就是重点突破。贾立群说,对于B超医生来讲,最忌讳漫无目的地“乱扫”,“泛泛地扫一遍其实很难发现病灶”。根据多年行医经验,贾立群的探头经常是直指病灶部位。
贾立群的绝活救了很多患儿。
一对出生只有2个月的双胞胎姐妹,老大辗转多家医院,被诊断为重度肝肿大、良性肝脏血管瘤,但治疗后孩子病情始终不见好转。贾立群判断,这种情况存在两种可能,一种是良性的肝脏血管瘤,另一种是恶性肿瘤肝转移。
为明确诊断,他反复在孩子腹部探查。终于,在B超屏幕上发现,在无数个小结节中,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结节在孩子哭闹时不随肝脏移动。贾立群认为,这就是罪魁祸首。肝血管瘤被排除了,孩子患的是神经母细胞瘤特殊4期—— 一种恶性但可以治愈的肿瘤。最终,手术和病理结果证实了贾立群的诊断。
新的难题不久又来了。孩子的父母又抱来了双胞胎妹妹,俩孩子病情一模一样。可贾立群怎么也找不到妹妹身上的原发瘤。他一头扎进文献堆里,终于找到了这种罕见病例的答案:这种肾上腺的小肿瘤不但可本身肝转移,还可通过胎盘转移到另一个胎儿的肝脏。换句话说,小姐儿俩得的是一种病,但病根儿只在姐姐身上,这种病例世界罕见。
“我24小时服务,随叫随到”
贾立群的精湛医术,不仅仅是技术品牌,也是做人的品牌。“只要我在北京,都24小时服务,随叫随到。”贾立群说。
为履行这一承诺,贾立群一家三口至今还住在医院附近那间只有40多平方米的职工宿舍内。贾立群有两部手机,其中一部手机的铃声是“医院来电话啦”。他有次一晚上被叫起来19次,“我爱人是老师,第2天还要上课,她跟我抱怨,‘你这一宿光在这儿做‘仰卧起坐’了”。
加号、加班对他来说再普通不过。在儿童医院的B超室外,贾立群经常是在患儿家属“前呼后拥”中走进诊室,“只要你们能等,我肯定给你们做完”。有时他在B超单子上签字时,手都是颤抖的,他的助理劝道,再这样下去就低血糖了,贾立群却说,“那么多孩子都饿着肚子等着呢,我到点就去吃饭,不合适”。贾立群对患儿的细心也是全院有名。做B超时探头上得涂一种耦合剂,凉凉的、黏黏的,冷不丁地贴到皮肤上,能冰得人一激灵。每次,贾立群都先用手焐热了,再给孩子抹上。
贾立群的白大褂也跟其他医生不一样——人家都是上面一个兜、下面两个兜,贾立群的只有上面一个兜,下面的两个兜被线缝上了。“为了躲患者塞进来的红包。”贾立群说。
如今,贾立群已是著名专家,但是他丝毫没有架子,永远一副谦和的表情,一身朴素的打扮,依然每天早晨8点前赶到医院,忙活到晚上七八点钟才能吃上一口饭。采访结束后,贾立群乘坐56路公交车赶去开会。“我就别打车了,碰到困难的患者,还能资助他们一点。”贾立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