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国家药监局药品注册司生物制品处调研员卫良、药监局药品认证管理中心孔繁忠、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祁自柏等多人因涉嫌贪腐纷纷落马; 2010年10月,原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八室主任陈海峰因受贿而获刑;再到这次原副局长张敬礼被“双开”,对国家药监局来说,这两年可谓多事之秋。
药监系统前腐后继专家质疑监管不力
颇为巧合的是,从时间点上来看,张被纪委带走调查恰在“天上人间”遭整顿之后,因此,种种猜测也由此产生,这段神秘的录像究竟是何人所拍,目的何在?
媒体评论,“要知道,‘天上人间’能够在国家的首位城市中,成为行业中的佼佼者,其保安措施和‘背景’可想而知,在这种环境下偷拍需要多大的胆量啊。”
此前,原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郑筱萸因受贿、玩忽职守两项罪名被执行死刑。从2006年12月26日被中纪委“双规”到2007年7月10日被执行死刑,前后时间不足一年。
当时,除郑筱萸之外,国家还自上而下地查处了药监局一大批干部。整治力度之强,被称为“药监风暴”,而药监系统内的官员也因此一度人心惶惶。
“郑筱萸案之后,药监局的信誉度大受打击,药监局也处于半瘫痪的状态。”卫生法学教授张赞宁称,张敬礼的落马,可能是“郑筱萸案后遗症”的结果。
“三年内,一个部门连续发生这么多起较大的腐败窝案,而且是在关系百姓生命安全的监管部门,说明腐败具有深刻的体制根源。”国家行政学院教授竹立家表示,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国药监局权力过于集中、缺乏有效监管的问题值得引人深思。
一进去就当副局长七年后突然落马
在国家药监局的网站上,有关张敬礼的个人资料早已被删除,但据之前的内容显示,该局之前曾设有四位副局长,张敬礼排在第一位。
据目前可查资料:张敬礼,1955年出生,安徽砀山人,中央党校研究生学历。曾任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助理员;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保健和计划生育局副局长、局长;2003年10月起任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副局长、党组成员。
“一去国家药监局就当副局长,说明他很有背景和实力。”一位人事部门消息人士曾这样表示。其同事称,张敬礼给人的印象是仗义执言、不拘小节,“处理起事情来,雷厉风行,有军人风范”。
在2007年郑筱萸案之前,张敬礼主要分管老干司和机关党委工作,此后才开始分管药品和医疗器械工作。作为药监局内部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药品还是医疗器械,都是众所周知的“肥缺”。因此,在药监局内部人士看来,排位第一副局长的张敬礼分管这两大块的工作,是名符其实的“手握重权”。
“2007年郑筱萸被执行死刑时,张敬礼已经是副局长,此后药监局换了很大一批人,外界评价为‘大换血’。但张敬礼却一直任职至今,一方面或许是因为那时候他没有涉足灰色领域,另一方面也许是‘门子硬’。”有媒体曾如此引述知情人的话。
然而,2010年5月,中纪委证实,张敬礼被带走接受调查。2011年,其被双开,此时,距离张敬礼到药监系统工作正好7年。
建楼受贿600万一本书卖566元
2010年12月,国家药监局开始从西直门西南角的旧址陆续迁往西便门以南的新楼,与国资委同处一个大院。新楼建设中的问题是张违法的主要依据之一。
据称,国家药监局新楼建设和装修花费甚巨,规格很高,仅办公面积就有三万平方米,比国家药监局原楼大了50%以上。“张敬礼是药监局新楼建设的主要负责领导之一,据调查收受了工程施工、装修等单位的行贿款600万元。”有人士称。
但这比起他“从事营利活动”所获收益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据多方汇集的信息显示,张敬礼至少在两个领域涉嫌非法经营罪。其一是违法销售所著书籍获利。知情人士表示:“非法经营总的案值高达1700余万元,其中一本书就卖到了566元的天价。”以张敬礼的身份,销售自己所著的书籍应该不是难事。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律师表示:“如果高于定价销售,完全可以认定为扰乱市场经济秩序,界定为非法经营。”
另外,张敬礼还办有保健品生产企业,并利用职权强行将产品推销给连锁药店销售。
发帖诬告上司光顾天上人间
中纪委所指张敬礼“捏造受贿事实诬告陷害他人”,主要是指其捏造事实诬告现任国家药监局最高领导。知情人士透露,郑筱萸事发前,张敬礼已调入国家药监局任副局长,分管老干司和机关党政。郑筱萸事发后,局长职位暂时空缺。内部人士分析,也许张敬礼会接替,而张敬礼也有“转正”的意思。他努力了半天,最终没能达到目的。心愿未能达成后,张敬礼心情很不平静,或者说局长一职成了他的心病。在之后的几年,张敬礼一直未放下这块心上的石头。
随后,张敬礼开始频繁举报。后来有关部门经过查IP地址,发现是张敬礼指派他的秘书发布的。然后就开始调查此事。随后,调查指向张敬礼的经济问题。
弄巧成拙的网络发帖,反而成为其违法违纪的主要问题之一。知情人士透露,此次受到处理的仅有张敬礼一人,帮助其发帖的秘书仍在药监局任职。
“生活腐化”作为中纪委认定的违纪问题之一,也有着确凿的证据。上述人士表示:“药监局内部通报张敬礼的处理决定后,当场播放了一段视频,是他在‘天上人间’被拍到的画面,内容不堪入目。”据熟悉该夜总会的人介绍,包房里肯定不会有酒店安装的摄像头。能够拍到视频只可能是有人偷拍,或者是自己或同行的人拍摄。
“天上人间”夜总会是北京市著名的高档会所,也因其“有偿陪侍”而闻名天下。2010年5月,北京警方开展打击卖淫嫖娼专项行动,“天上人间”被勒令停业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