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此问题引发争论,对于我们探求疾病治疗的真谛,对于广大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患者和家属,无疑是很有裨益的;百家争鸣,崇尚学术争论与探讨,对于科学认真的学术风气,无疑是很有裨益的。编者在在处处,都很尊重自己的老师和前辈,践行《弟子规》“首孝悌,次谨信,有余力,而学文”,因此,编者学术探讨的帖子,欢迎国内各位老师与前辈批评指正。
受丁香园骨科频道主编紫川秀第二之邀,编者将 2003 年 JAMA 同一期上,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骨科 Sponseller P.D. 教授所作的述评,作一介绍,以飨国内的老师和同道。
该述评开篇明义,特发性脊柱侧弯是一类奇特的脊柱疾病,有些病例,畸形明显,对于外观不明显者,医生预判其对患者将来及一生的影响就很重要。Weinstein 等里程碑式的报道,有助于医生实现预判。
事实上,Ponseti 和 Weinstein 等学者已经认真的随访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患者 50 年,并发表了几篇早期的研究报道(1965 年 JBJS,1981 年 JBJS 以及 2000 年 JBJS)。而 2003 年这篇 JAMA 可能是最后一篇了,因为该患者队列(美国爱荷华大学骨科患者)随访时间长度和跨度已如此之大。
之前脊柱侧弯的研究报道将先天性、神经肌肉型和早发性脊柱侧弯混在一起,从而得出了侧弯高致病率的结论,其实受到其它因素干扰。在本研究中,研究人员将最常见的脊柱侧弯类型,晚发型脊柱侧弯(通常称为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AIS)单独作为研究对象,该类侧弯通常 10 岁以后发病,常为遗传所致。
该患者队列为 1948 年及之前,在爱荷华大学诊断为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本研究中,随访中研究人员花费了很大力气,患者平均年龄已达 66 岁。该队列排除了原始 444 例患者中行脊柱融合的 58 例患者。
研究人员之前曾报道,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在骨骼成熟时,如果侧弯度数大于 45°,成人后进展缓慢(平均 23°),胸椎侧弯时肺功能降低,胸弯大于 80°,临床上表现为气促的风险增加。对 1981 年研究人员终末随访时,36 例死亡患者死因的分析,侧弯引起的有 3 例,且所有 3 例患者侧弯均大于 100°。1981 年 JBJS 的报道中,也有一例患者 54 岁时死于源于侧弯的慢性肺心病。
患者的生活并未受到很大影响,与对照相比,患者结婚和生子的数量并无差异。绝大多数或是居家者,或是中年工作。抑郁方面的量表测试,患者与对照一样。但背痛比对照更明显,尽管很少需用镇痛药。自我感觉有残疾,由于背痛减少工作的患者数多于对照,身体满意度降低。
该研究有几点值得探讨。原始 444 例患者中,69 例已死亡患者中,20 例死因不明。另外,有 127 例患者无法取得联系而不能获取资料。因此,与普通人群相比,患者队列的疾病相关死亡率的对比,可能更精确于生存率的对比。
另一方面,研究人员在 1969 年和 1981 年的报道中,有 3 例患者自杀,胸弯均超过 70°。而且,本研究的 117 例患者中,包括了侧弯度数小的患者,有些 15 到 20 度,是否应该将侧弯重的患者分开研究,值得商榷,因为治疗毕竟针对的是这部分患者。
目前侧弯治疗方法多样,基本可归纳如下:学校筛查,早期预防;支具治疗;45°以上的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手术融合治疗,防止成年后加重。绝大多数医生倾向于对胸弯,尤其是 60°以上的,进行手术治疗,因为胸弯对肺部的影响。
1992,Lenke 报道现代侧弯手术矫正畸形有效,并发症率低,尤其是青少年。然而,编者在之前的帖子中,引用的并发症率 23.5% 的研究,来自 2014 年 4 月发表在 JBJS 上,美国费城圣地兄弟会儿童医院学者报道的多中心研究(Hoashi JS .et al; Harms Study Group, Cahill PJ. Is there a "July effect" in surgery for adolescent idiopathic scoliosis? J Bone Joint Surg Am. 2014 Apr 2;96(7):e55,参见编者文章:七月效应不影响青少年脊柱侧弯手术安全和效果)。
而且,Sponseller 还指出,手术治疗费用很高,术后脊柱其它节段可出现疼痛(参考编者文章:脊柱侧弯术后胸椎平背是腰椎间盘退变危险因素;青少年脊柱侧弯后路融合手术过度出血与融合节段多相关)。
目前为止,尚缺乏侧弯患者不治疗,与支具或手术治疗对比的随机临床试验研究(编者在 pubmed 上检索,输入 adolescent idiopathic scoliosis AND randomized trials,27 篇文献中,2008 年美国的学者,包括本研究研究人员 Weinstein SL,“Preference assessment of recruitment into a randomized trial for adolescent idiopathic scoliosis”一文提到对该类患者进行随机支具治疗观察的意愿性,存在问题)。
这一点也是值得国内前辈和同道研究的,国内人口基数大,患者数量多,如果能联合起来,开展一项多中心的、随机临床试验研究,对于探求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治疗的真谛,还是很有裨益的。
述评最后总结,Weinstein 等的研究,为我们给患者建议、制定治疗方案提供了重要信息,有助于我们预测患者将来的可能情况。
对于非重度胸弯的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患者,不会有死亡率增高的风险。胸弯大于 80°的重型侧弯患者,最终可能出现气短或其它肺部问题。中度到大的侧弯(45°以上)进展缓慢。
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不治疗,背痛比普通人群多,但通常不会致残。鉴于支具和手术治疗并非没有问题(not problem-free),患者可根据他们的意愿进行选择。将自然病程、治疗的费用、风险,全部告知患者和家长,有助于提高他们在知情的基础上做出选择的能力。
最后,编者谨以此周末辛勤的写作,献给脊柱侧弯的患者和家庭,献给国内脊柱界的前辈、老师和同道,希望脊柱侧弯患者身心安乐,脊柱界尽早获得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治疗的最佳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