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农药特别是高毒化学农药的过度生产、使用对生态环境产生破坏,农药残留危害人体健康造成负面影响已经引起了世界性的广泛关注。据有关报导,人类赖以生存的的地球,臭氧层被破坏。南北极的冰层、珠穆琅玛峰上的积雪都已受到污染。
我国是生产、使用化学农药的大国,每年几十万吨各种农药的实物量海陆空全方位、全天候洒向神州大地,休说地上害虫“三步倒”,就是专门打地道战的地下害虫也立即“灭杀毙”。莫说挖地三尺,都是农药矿泉水;就是九泉之下,秦皇墓穴,先人尸骨;十八层地狱,孤魂野鬼,只要抓来检测,结果总是阳性。因为很多死鬼都是化学农药中毒身亡,不检出化学农药残留才怪呢!从此天上人间,阴曹地府再也找不到一片净土。
占地球十分之七的汪洋大海、江河湖泊水面,说白了也是一个大污水池。所有天然毒物、化学合成有害物质以及组成这个世界所有物质的100多个化学元素,无需在神奇奥妙的门捷列夫周期表里去寻寻觅觅;朝朝暮暮都可以在这个司空见惯的大污水池里找到。国与国之间实现了祸水资源共享。
因此,世界各国相继出台了对化学农药特别是高毒化学农药的禁止、限用的法规。其中丹麦政府早已决定从1998年6月起在全国范围内全面禁止使用化学农药。欧盟公布2076/2002号法规,从2003年12月31日起正式禁止320种农药在欧盟销售。到目前为止,欧盟已经禁止了多达450种农药在欧盟市场销售。更严重的是由此而引起的“多米诺骨牌效应”,美国、日本等国也已经采用或即将采用与欧盟类似的做法。霎时间全球风起云涌、暴风骤雨。此时此地,我们才真正感到事态严重。涉及我国农药出口的60多种农药和广泛喷洒这60多种农药的农副产品:苹果、柑桔、番茄、黄瓜、谷物等只能出口转内销,自己品尝这些苦果了。
生物农药以其易于降解、残留低、污染小、环境兼容性好以及病虫害不易产生抗性等优点大有取代化学农药之势,并且断言生物农药必将取代化学农药。
但是,只要冷静地想想,看看,在一定的范围之内生物农药取代化学农药是完全可以的。而要全面取代化学农药,完全不使用化学农药是不可能的。生物农药和化学农药各有各的优势和缺陷。就好比中药代替不了西药,西医取代不了中医一样,各有千秋。况且市场规律,只能由消费者说了算。
生物农药能够完全取代化学农药无疑是一件好事,也是农药界奋斗发展的方向。但是生物农药要全面取代化学农药必须与化学农药相比具有以下各方面的优势,市场才认可。
1. 见效快。起码与同类化学农药一样。
2. 制剂稳定。
3. 成本价格低。起码与同类化学农药持平。
4. 贮存使用方便。
5. 水基化,残留低。
如果与化学农药相比只有一、二项优势,而要农民掏腰包就不那么容易了。生物农药的推广应用是21世纪的发展方向,但是也不要忘记农药水基化同样是21世纪农药剂型发展的方向。如果生物农药仍然是以粉剂、乳油剂型当家,与化学农药粉剂、乳油剂型一样,认为生物农药不污染环境就很难自圆其说了。
化学农药能致人于死地。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是真理。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全球每年农药中毒的人数约有300万,而我国约数万到10万人。20世纪90年代以来,每年约有5000~7000人因农药中毒而死亡。
化学农药也能促使人类长命。有人认为这是无稽之谈,是谬论,但这确是事实。中国是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古国,在中华大地不使用化学农药、不受化学农药污染、不受化学农药残留毒害至少已有4900年的悠久历史。但是我们的祖先,多少亿万中国人过的绝对不是神仙般的生活,而是过着“千村霹雳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人不人、鬼不鬼的悲惨生活。中国人在解放前的人均寿命充其量也只有40岁左右。
新中国成立后,大力发展化学农药,最大程度地满足了农业上、卫生上的需要,也送走了“瘟神”。现在中国人的人均寿命已奇迹般地达到70岁以上,而且还在不断提高。
日本是世界上数一数二单位面积上使用化学农药最多的国家,而日本国也是世界上最长寿的国家。男人人均寿命为80岁,女人人均寿命为82岁。
笔者并非鼓吹使用化学农药越多越好,滥用化学农药《寂静的春天》就会降临人间。但是这些事实至少说明合理使用化学农药,科学使用化学农药与农作物收成有正相关的关系。由于农作物的增收,促进了养殖业,因此人们餐桌上的食品丰富了,生活提高了。同时传播各种疾病、瘟疫的生物媒介也被化学农药“斩尽”、“杀绝”、“一扫光”,有利于提高人类的寿命,难道这不是真的吗?有一弊必有一利,祸也化学农药,福也化学农药。
化学农药的生产使用是利大于弊。造成环境恶化也并非化学农药一家的责任。化学农药的弊端要克服,化学农药要向绿色化学农药发展。生物农药也并非尽善尽美,同样要克服自身的不足,才有广阔的市场,美好的前景。
“欧盟第2076/2002号法规”没有双重标推,也不是针对中国的。法规对化学农药同时也对生物农药敲响了警钟!众所周知生物农药高效霉素和苏云金芽孢杆菌-δ内毒素、土霉素和龙胆紫等同样列入了封杀的“黑名单”,被逐出欧盟农药市场。这不能不引起生物农药界的震惊,给当前炒得炙手可烫的生物农药无异于泼了一瓢冷水。
有效霉素是1972年日本武田药品工业公司开发成功的广泛用于水稻纹枯病的抗生素生物农药。而微生物杀虫剂苏云金芽孢杆菌(Bt)是1911年贝利纳于德国苏云金地区发现而得名。它是一种病原细菌生物杀虫剂,欧盟对苏云金杆菌的内在性质对环境对人体的健康影响比其它国家了解得多。生产者无法自己举证自己的产品是“清白”的;而欧盟却能证明苏云金杆菌-δ内毒素是对环境对人体与被禁止的化学农药一样,同样是有负面影响的。
生物农药特别是活体生物农药比化学农药更复杂、更深奥。也许是欧盟以外的国家由于对生物农药的开发应用时间比化学农药短,研究的深度和广度有限,或者说还不够全面,所以有太多的未知数。而宣传炒作上全盘肯定所有生物农药,诸如“安全无毒,不污染环境,无残留”等等。因此更加忽视了这方面的深入研究,也生怕研究出不利于推广应用某些生物农药的结论来。
1998年就有报导:“欧洲农业和环保协会认为,活组织是最复杂的,它可产生短期内不易发现的影响。杀虫剂就是一例,因为经过三十多年的研究才发现,它对人体的激素和生殖系统有影响。”是药三分毒,有一利,必有一弊。
根据有关的资料和报导,微孢子虫治蝗虫是现代比较先进效果也比较好的生物防治蝗虫的好办法。但是只适应蝗虫密度中等和3龄期以下的蝗区。微孢子虫是单细胞生物,蝗虫吃下微孢子虫后便寄生在蝗虫的体内,大约2~3周发病,最后死亡。微孢子虫浓缩液,必须贮存于-20℃的冷冻室里。
1998年刊登在《农药市场信息》第6期上的一篇题为“蝗虫已进入暴食阶段,农业部要求打好治蝗攻坚战”的报导,报导了“初步统计山东、河南、河北、天津等9省累计已发生夏蝗面积达1200多万亩,约比常年增加40%,二是虫口密度高,比常年高2~3倍,河南中牟、山东无棣等部分蝗区甚至高几十倍、甚至高上百倍。”2001年和2002年更加严重,面对铺天盖地的飞蝗,地毯式的毁灭农作物、草原、竹林……等。不难看出:
1. 如果只用生物农药的话,蝗虫吞下了微孢子虫后,农民的庄稼仍然是飞蝗的“最后的晚餐”。然后悠哉游哉“两至三周”以后才“安乐死”。而三龄期以上的蝗虫照样产卵生儿育女,为蝗族繁衍后代。
2. 生物农药离不开化学农药。
火烧眉毛的农牧民买了生物农药后仍然要买化学农药才能遏制住可怕的飞蝗。
3. 如果用联合国粮农组织推荐的化学农药锐劲特防治飞蝗的话,那就值得令人深思了。锐劲特用量小,防治蝗虫用锐劲特5%悬浮剂每亩只用10ml。击倒速度快,用药后几小时蝗虫即被击倒。用药灵活,对蝗蝻和成虫均有效,可在任何虫龄时间用药。再大的蝗灾都可以用飞机喷洒在短时间内大面积的消灭;也适合个体农牧民与蝗虫单打独斗。因此虽然锐动特价格昂贵,但消费者仍乐意购买。
4. 贮存苛刻,使用不方便。
微孢子虫浓缩液必须贮存于-20℃的冷冻室里。贮存条件太苛刻,个体农牧民做不到,做不到就必然影响到治蝗效果。因此只有国家出钱,由政府有关专业部门承包才有效。
不管是化学农药还是生物农药或者是其它商品,在商品性能、价格同等或者差别不大的情形下,商品使用方便往往是赢得消费者的青睐、夺取市场的一大法宝。只要进入市场就会发现懒人皮鞋基本上取代了鞋带式的同样皮鞋。还有拉链衣物、方便面、傻瓜照相机、组合家具、遥控电视机等等,无不是以方便二字独占市场鳌头的。
有报导生物农药“叫好不叫座”。其原因之一据说是农民素质低、不识货、不会用,所以不解囊。但是并非所有的生物农药都是叫好不叫座,象阿维菌素,农民既叫好也叫座,而且叫得震天响,阿维菌素已成为农药市场的宠儿。对于化学农药,也不是所有化学农药都叫好又叫座。倒是由于农民对化学农药太识货、太会用因此对很多化学农药既不叫好也不叫座。原因何在?关键是商品本身是否适合市场需要,是否价廉物美,是否使用方便,是否安全环保。市场对任何商品都是公平的、竞争的、自愿的。“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把造成环境恶化的全部罪名都加在化学农药头上是不公正不公平的。化学工业、钢铁工业、冶金工业、制药工业、石油工业以及燃煤燃油燃气交通工具、民用燃煤燃气等是造成环境污染、温室效应、臭氧层被破坏的大户。化学农药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化学工业。自然界中从未发现过的人工合成化合物估计已有10万种化学物质进入人类环境。其中有很多是有毒的化学物质,包括化学农药在内。而在世界各国注册登记的化学农药品种大约1500种左右,化学农药只占1.5%左右。
化学农药在人工合成、使用过程中对环境造成污染。而生物农药是在动植物、微生物体内进行生物化学合成不污染环境。但是在原料的贮存和提取生物农药过程中造成环境污染,有的三废排放还相当严重。
联合国南通农药剂型开发中心冷阳高级工程师的一篇“二十一世纪初叶农药发展的主旋律”论文中指出:“就植物源农药而言,一要解决活性成份提取的工艺创新问题。现有的以浸泡、蒸发、溶剂提取或结晶、甩水的传统办法为基础的工艺所产生的废水、废渣远比合成化学农药多,这种以牺牲生产地环境来换取药物使用的做法,不符合二十一世纪的要求。”
植物源农药的原料如印楝种子在贮存过程中产生黄曲霉素。黄曲霉素是剧毒物质,是众所周知的强的致癌诱变剂。黄曲霉毒素带进印楝素制剂应用,人吃了喷洒含有黄曲霉素毒素残留的农副产品,无异于蝗虫吞了微孢子虫一样,安全吗?
2002年4月8日和26日中国对日本出口的40吨蜂蜜中,因检出生物农药抗生素残留而全部退货。
化学农药与生物农药实际上并没有绝对的分界线。所谓化学农药就是指用人工化学合成的具有特定生物活性功能的有机或无机化学物质。而生物农药具有特定生物活性功能的有机物质是在动物、植物以及微生物体内在酶的催化作用进行生物化学合成后再进行人工提取加工而成的农药。而仿生物化学农药正是脱胎于天然生物农药,是以天然产品中的活性物质作为母体,先进行模仿,后人工合成,在结构上可以完全一样也可以不一样。为了提高活性而进行结构改造,创新合成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仿生农药。由此可见,不管是化学农药、生物农药或者介于两者之间的仿生农药都离不开“化学合成”四个字,都是化学合成或生物化学合成的产物。
不要以为动物、微生物的体内生物化学合成的产物不能用人工化学合成的方法制造,也就是说动物、微生物的代谢产物同样可以用人工化学合成的方法获得,只要这个代谢产物有肯定的、突出的特效作用,有着巨大的商业价值,迟早总会有化学家、生物化学家把它用人工化学合成出来。例如尿素,它是人类和哺乳类动物在体内生物合成的代谢产物。现代氮肥工业化学合成的尿素和人类、哺乳类动物排出的尿液中的尿素完全一样。在这里生物化学合成和人工化学合成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丝毫的区别了。有很多生物活性物质之所以不用人工化学合成制取,是因为人工化学合成的成本太昂贵而放弃了。
化学农药与生物农药之间不是谁取代谁的对立关系,而应该是优势互补、取长补短的谁也离不开谁的双赢关系。因此有识之士很早也很自然的把生物农药与化学农药复配成新的制剂,并且已经登记、生产和使用,并已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例如阿维菌素与有机磷类、菊酯类、烟碱类和哒螨灵等复配的不少制剂就是。
生物农药在克服自身的缺点过程中不断提高和完善会有美好的未来。化学农药也不会停留在原来的水平之上。绿色化学作为21世纪国际的中心科学已经潮涌全球。绿色化学是利用化学原理在化学品的设计、生产和应用中消除或减少有毒有害物质,没有或尽可能减少对环境的负作用。绿色化学技术是在始端实现污染预防的科学手段。因此绿色化学技术的发展受到联合国及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有的国家已成为政府行为,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1995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克林顿设立了“总统绿色化学挑战奖”;日本制定了“新阳光计划”;1998年中国科技大学首次举办了国际绿色化学高级研究会,制定了要在五大领域首先突破的方略,化学农药首当其中。
因此,不管是化学农药还是生物农药只能用一个标准去评价。那就是安全、高效、经济、方便、低毒、低残留和污染少;是否符合联合国、本国以及农药进口国的有关标准要求。公平竞争,能者就上;市场检验,用户自选,优胜劣汰。祝愿绿色化学农药和生物农药携手共同谱写21世纪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