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纽约时报》最近报道,美国农民过度使用草甘膦除草剂——尤其是由孟山都最先制造的“农达”除草剂,导致近几年抗除草剂杂草迅速滋生。为对付这些超级杂草,农民被迫喷洒毒性更强的除草剂,或者干脆用手拔除杂草,回到了以前的劳动密集型耕种方式。
杂草带来大问题
埃迪·安德森是一位农民,过去15年来他一直是“免耕农业”的坚定支持者。免耕农业是一项环境友好的技术,除了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少翻耕的次数,还可以消除水土流失,降低肥料和农药污染造成的危害。
但是今年情况有所不同了。最近的一个下午,安德森看着拖拉机在农田里纵横驰骋,翻耕土地,并往土壤里施加除草剂,以杀死杂草。这里很快将被种上大豆。就像过度使用抗生素会产生超级抗药菌一样,美国农民几乎无处不在的使用“农达”综合除草剂,已经导致顽固的超级杂草快速生长。为了对抗这些超级杂草,遍及美国东部、中西部和面部的农民被迫喷洒毒性更强的除草剂,或者干脆用手拔除杂草,回到了以前的劳动密集型耕种方式。
“我们回到了20年以前,”安德森说。今年春天他要种1200公顷大豆,其中1/3需要翻耕,比过去几年的总和还要多。“我们在想办法解决。”农业专家说这样的结果会导致食品涨价,农作物产量降低,农业成本增加,还有土地和水源污染加重。阿肯色州保护区协会主席安德鲁·沃戈三世(Andrew Wargo III)认为,“这是我们遇到过的对农业生产的最大威胁。”
2000年,在特拉华州的大豆田里发现了第一种严重威胁农业的抗除草剂杂草。从那时起,问题逐渐扩大,10个抗药物种在22个州至少为害上百万公顷农田,其中主要是大豆、棉花和玉米。超级杂草可能会使美国农业对转基因作物的热情趋于缓和。大豆、玉米和棉花被转基因工程设计成能够耐受农达除草剂,这几乎已经变成美国农业的标准。但是,如果农达不能杀灭杂草,农民就再也不会花额外的钱来购买那些特殊的抗农药种子了。
甘草膦带来抗药性
农达除草剂的通用名字叫做甘草膦,最初是由孟山都公司制造的。对农民来说它简直就是一个化学奇迹。它是一种广谱除草剂,使用简便安全,并且能够快速分解,减少对环境的影响。上世纪90年代末,孟山都研制出抗农达的作物后,其销量开始飞速上升。抗农达作物通过转基因能够耐受农达除草剂,农民可以在他们的农田里喷洒除草剂,杀死杂草而对庄稼无害。现在美国有90%的大豆和70%的棉花跟玉米都是抗农达转基因作物。
但是农民喷洒如此多的除草剂,却使杂草快速演化以适应生存。爱荷华州大学的杂草植物学家迈克尔·欧文说,“我们在这里谈论的就是达尔文进化论的快进模式。”现在像小蓬草和三裂叶豚草这些抗农达杂草正在迫使农民用回过去他们早就已经放弃的高成本技术。
安德森现在正同一种叫做长芒苋的抗草甘膦杂草做斗争,它从去年开始严重危害田纳西州西部的农田。长芒苋每天可以长七八厘米,能长到两米多甚至更高,把农作物全都盖在底下,见不到阳光。它非常结实,收获的时候还会损坏收割工具。为了在长芒苋还没有长大的时候杀死它们,安德森和他的邻居们翻耕土地,往土壤里施加除草剂。
农达革命带来了主要的农业进步之一就是免耕农业,然而抗药杂草的出现对这一进步构成了极大的威胁。通过联合使用农达除草剂和抗农达农作物,农民不需要翻耕土地来控制杂草,还能减少水土流失和化学物质对水源的污染,节省拖拉机使用的燃料。
如果必须重新频繁的翻耕土地,“肯定会对我们的环境造成影响。”阿肯色大学的杂草植物学家肯·史密斯说。另外,一些转基因作物的批评者指出,过度的使用除草剂,包括一些不像农达那样具有环境容忍度的老式产品,掩盖了对生物技术公司的要求,他们的农作物应该对环境更加友好。
华盛顿食品安全中心的科学政策分析专家比尔·弗里兹说:“生物技术公司一直对我们信誓旦旦,但他们却正把我们带入一个更加依赖农药的农业时代,我们需要前进的方向刚好相反。”
伊恩·希普(Ian Heap)是抗除草剂杂草国际调查组织的负责人,这是一个由农业化学公司资助的组织。据他们估计,到目前为止,受抗药杂草危害的美国耕地数量还相对较小——大约三百万到四百万公顷。美国玉米、大豆和棉花的种植面积总共差不多有七千万公顷,这些作物最容易受到抗农药杂草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