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认为,转基因作物代表着生活变得更舒适、自然馈赠更慷慨。但是,事情并未按照预想的轨迹发展。
1983年5月,科学家第一次发布消息称,他们能够将功能性外源基因放入植物细胞中。这一壮举预示着,生物技术进入了一个令人兴奋的阶段:让人渴望的特性和能力能够被引入食物、纤维乃至油料作物中。有不少人认为,转基因作物代表着生活变得更舒适、自然馈赠更慷慨。
但是,事情并未按照预想的轨迹发展。未来比过去更重要,但是当谈到转基因作物时,过去的经验是有启发性的。
转基因“神话”
转基因作物是指利用基因工程将原有作物的基因加入其他生物的遗传物质,并将本身不良基因移除,从而创造出品质更好的作物。一般而言,转基因技术可增加作物的产量,改善品质,提高抗旱、抗寒及其他特性。
1983年,在转基因技术获得突破性进展之后不久,生物技术公司开发出的转基因作物极大地吸引着投资者的目光。例如,美国戴维斯市卡尔基公司开发出的弗雷沃·沙沃番茄就捕获了众人的目光,在金宝汤公司注资了其研发工作后尤为如此。与当时其他一些公司一样,金宝汤着迷于这种番茄“能够在蔓藤上成熟,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并在从田间到超市和饭桌的长途跋涉中不会腐烂”的宣言。
到1992年初,分析师预言这种转基因番茄的注册审评能在一个月内完成,并且市值至少为每年5亿美元。但是,这种番茄诞生不到十年时间,转基因作物开始面临一个极为困难的“青春期”。这种曾被认为是生物学魔法的食物开始越来越多地被贴上“恶魔食品”的标签。
欧洲消费者对转基因巨头美国孟山都公司猛烈的市场扩张感到愤怒。在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弗雷沃·沙沃番茄审批遭到超过1年的延迟,并且金宝汤也声称不会将这些番茄放到它的汤里,除非获得公众的许可。
1994年,弗雷沃·沙沃番茄获得许可,但是它的商业运作并不成功,公众对于转基因技术的担忧最终导致了它的失败。
在关于转基因食物和作物的激烈讨论中,很难看到有力的科学证据。从最初开始商业化的近20年中,转基因技术受到戏剧性的拥护。提倡者表示,转基因作物增强了农业作物产量,能够增值超过980亿美元,并能节省约4.73亿公斤的农药。但是批评家对转基因作物的环境、社会和经济影响提出质疑。
研究人员、农民、活跃分子和转基因种子公司都在积极推销自己的观点,但是科学数据时常充满不确定性和矛盾性。复杂的事实长期以来被巧妙的修辞所掩盖。“我认为令人沮丧的是辩论毫无进展。”荷兰瓦赫宁根大学农业社会经济学Dominic Glover说,“双方讲着不同的语言并持有不同的观点。”那么,风靡一时的转基因为何迟迟不能得到公众的广泛认可,什么出了问题?
杂草疯长
大约5年前,生活在乔治亚州的农业顾问Jay Holder首次在一位委托人的转基因棉花田里发现了长芒苋。长芒苋对生活在美国东南部的农民来说是一种特别的痛苦,它会与棉花争夺水分、阳光和土壤养分,并迅速侵占土地。
自从上世纪90年末开始,美国农民广泛种植能够抗除草剂草甘膦的转基因棉花。但是到2004年,人们在乔治亚州的一个县里也发现了抗除草剂的苋菜,2011年,这种苋菜的分布范围进一步扩大。“直截了当地说,这种杂草让一些农民丧失了一半的棉花田。”Holder说。
一些科学家和反对转基因的团体警告称,转基因作物刺激某些杂草也出现了抗除草剂的特性。自1996年抗除草剂的作物引进以来,人们已经发现了24种抗草甘膦的杂草。除草剂抗性对所有农民而言都是一个问题,不管他们种植的是否是转基因作物。例如,已经有64种杂草抗莠去津,但仍没有改良出能够抵抗这种除草剂的作物。
抗草甘膦植物可以被看成是人们自身成功的牺牲品。长久以来,农民使用多重除草剂,这能够放慢抗性发展速度。他们也通过犁地和耕种控制杂草,虽然这些行为会弄空表层土壤并释放二氧化碳,但是却不会助力抗性的发展。而转基因作物能够让种植者几乎完全依赖草甘膦,与其他化学药品相比,这种除草剂毒性较小并能不必耕作就杀死诸多杂草。于是,农民年复一年地种植这种转基因作物,不再改变作物类型或替换化学药剂以阻止抗性的发展。
实际上,这一策略最初也被孟山都支持,它认为,当这种除草剂被恰当使用时,杂草不太可能自然演化出草甘膦抗性。到2004年,该公司公布了一项多年研究成果,显示轮种谷物和更换化学品对避免抗性没有帮助。当按照孟山都推荐剂量使用时,草甘膦有效地杀死了杂草,“我们知道死掉的杂草不可能出现抗性。”孟山都杂草处理技术主管Rick Cole表示。
“但是不管怎样,抗草甘膦的杂草目前已在全世界18个国家被发现,对巴西、澳大利亚、阿根廷和巴拉圭影响重大。”位于美国俄勒冈州的抗除草剂杂草国际调查主管Ian Heap指出。并且孟山都也改变了对于草甘膦使用的立场,目前开始推荐农民使用混合化学药剂和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