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1年台湾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后,当地大米的产量一落千丈。一项新的研究显示,台湾闲置的稻田已经成为蜱虫和恙螨的滋生地,它们会使人感染致命的疾病。但是,相对闲置的农田而言,耕作农田似乎能减少节肢病媒动物的数量。
WTO要求台湾开放与农作物生产成本更低的欠发达国家的大米贸易。于是,进口大米在台湾市场上战胜了当地大米,使得许多农户放弃了他们的稻田。根据一项估计,截止2011年,当地大约有40%的稻田被闲置。剩下仍在耕作的小块水稻田面积都在一亩或以下,零星散布在大幅闲置的田地间。
来自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台湾疾病控制中心的生态学家Chi-ChienKuo与同事一起着手在一度曾是大米中心产地的花莲县的闲置田地中对立克次体病(rickettsial diseases)的生态学进行研究。这些疾病(包括丛林斑疹伤寒和斑疹热)由相关的病原体之一细菌属立克次体(Rickettsia)得名。它们通过蜱虫、羌螨及其它寄生虫的叮咬传播给人类,如不及时治疗,一些可能会致命。
虽然花莲是台湾居住人口最少的县之一,但是其报告的丛林斑疹伤寒发病率曾是全台湾最高之一,该病由羌螨传播的细菌恙虫东方体(Orientia tsutsugamushi)导致。Kuo指出,“自2003年起,台湾人感染丛林斑疹伤寒的病例已经上升了40%。”由立克次体菌(Rickettsia spp.)导致的斑疹热是该地区一种新的病原体,由蜱虫传播。
当地政府对翻耕闲田的农户进行补贴,这项政策旨在控制那些会吞噬附近水稻田作物的害虫。Kuo与同事们在耕作和未耕作的农田里下套捕捉啮齿动物,并切仔细梳理它们的毛发,收集蜱虫和羌螨。由于这些节肢病媒动物在水下无法存活,在耕作的稻田里它们数量很少,因为稻田需要定期用水灌淹。但是研究小组并没有检查正在种植稻米的田地,因为在水淹地里捕捉啮齿动物的难度很高。
研究人员重点分析了黑线姬鼠(学名:Apodemus agrarius),他们采集的蜱虫和羌螨大多来自于它。闲置农田中姬鼠携带的羌螨比耕作农田中老鼠携带的高出约三倍,而携带的蜱虫则高出六倍多。此外,闲置农田中姬鼠携带的蜱虫带立克次体菌的百分比则要高出三倍,尽管两组中恙虫东方体负担未见差异。
耕作使得土壤在阳光下暴露、晒干。Kuo解释说,“虽然蜱虫和羌螨寄生于啮齿类动物,但是它们生命的绝大多数时间生活在土里,对土壤的低湿度非常敏感。”他的结果显示,耕作对啮齿动物数量的影响不大,但是对减少携带疾病的蜱虫和羌螨的数量却能产生意想不到的益处。
“这项研究极好地说明了人类政策所产生的此类间接连锁效应,”位于新墨西哥州瓦尔斯火山口自然保护区(Valles Caldera National Preserve)美国农业部科技服务处处长Bob Parmenter表示,“它告诉我们国际贸易壁垒的改变可能会产生不可预见的后果。”Parmenter是专门研究汉坦病毒爆发事件生态学的专家,如今年(2012年)发生在优胜美地国家公园的疫情。
位于纽约州米尔布鲁克市加里生态研究所(Cary Institute of Ecosystem Studies)的疾病生态学家Richard Ostfeld表示,“这项工作对这一案例进行了似乎合理的解释,加入WTO所带来的[花莲]用地的变化增加了人类感染的可能性。”Ostfeld警告,气候和人类人口变化也能对感染几率产生有力的影响,让我们难以在稻田的废弃和人类立克次体病例的增加之间建立因果关系。他还指出,寄生在啮齿动物宿主身上的蜱虫和羌螨只是人类感染风险的一个原始媒介;在其生命的这一阶段,这些已经找到啮齿动物叮咬的节肢动物就不再寻找哺乳动物宿主了。
Kuo认为对闲置的稻田进行翻耕似乎是一个昂贵且难以持续的策略。鉴于世界各地近期的食物短缺,他相信耕作稻米或其它农作物是对花莲闲田最佳的处置方法,而且能够显著地降低疾病风险。
由于年轻人搬到城市居住,几十年来台湾农村正面临着老龄化以及人口减少。而且根据报告,在WTO协议条款下当地稻农无法获得很好的经济收益。这些和其它因素促使“台湾行政院农业委员会(Taiwanese Council of Agriculture)”订立新的政策框架,使台湾到本世纪中叶转变为一个“无农药的农业岛”。然而,在短期内台湾的主食大米已经变得依赖进口,而携带疾病的害虫则在闲置的田地中成倍增长。Kuo说,“除了政府对稻农的补贴或其它经济激励政策,我看不出有任何简单易行的解决方案。”
Sharon Levy,居住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洪堡县,自1993年开始写作,文章涵盖生态、进化和环境科学。她是《曾经和未来的巨人:关于地球最大动物的命运,冰河时期大灭绝告诉我们些什么》(Once and Future Giants: What Ice Age Extinctions Tell Us about the Fate of Earth’s Largest Animals)一书的作者。(生物谷 Bioo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