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CEO,面对即将失去销售支柱的公司同时坐拥大笔现金和短期投资,你或许会认为是时候实施收购了。药业老大辉瑞就处于这种情况,公司的“重磅炸弹”立普妥将在2011年失去专利保护,但拥有价值超过200亿美元的现金和短期投资,CEO Jeff Kindler就是这么想的。
凡事不能一刀切
自2006年夏成为辉瑞的新任CEO以后,Kindler并没有多少时间庆祝他的高就。他的前任匆匆离去,紧接着他的两位竞争对手和其他多位高管也相继离去。当年12月初,他遭遇了一个更大的打击:辉瑞开发的实验性调脂药Torcetrapib夭折。而辉瑞曾经打赌,Torcetrapib有望成为“重磅炸弹”,消除立普妥专利失效带来的阵痛。不过,Kindler轻描淡写地表示,这将是一件富有意义的事件,“我们将会积极推进公司的发展战略,创造全新的多元化收入增长机制和成本结构,确保我们在后立普妥时代仍然保持强势。” Kindler彻底放弃了一些治疗领域,并打破传统,剥离了一些研发部门和不再在公司内部开发的产品,如开发心血管疾病治疗药物的Esperion公司。他引进了一些与其他制药公司和机构共担风险的开发项目,其中包括与百时美施贵宝(BMS)联合开发的抗血栓药Apixaban。
但Kindler强调,辉瑞也在投资,比如向疫苗和生物制剂领域扩张,扩大在印度和中国等快速发展的新兴市场业务(公司在这些地区的经营业务已经开展了几十年),同时不排除今后实施收购的可能,无论规模大小,只要交易行动能提供“战略价值”。
他说:“我们认识到凡事不能一刀切。我们在中国进行的慢性病护理方式就完全不同于在美国与肿瘤学专家的合作。过去两年来,我们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这让我们在复杂多变的环境中取得了成功。”
轻身放权增效率
削减成本的举措已经在进行。自2007年初以来,辉瑞已经裁减了10万名员工中的10%,年降低成本超过20亿美元。作为大范围重组工作的一部分,它已经关闭、合并了几十家工厂和研发中心。Kindler认为,这些改革举措带来了效率的提升。他说:“消除了那么多的官僚机构,我们行动更快、更灵活。我希望,从我到试验科学家或医药代表只有七八个管理层。而过去,在有些领域,我们有多达14~15个层级。我们撤销了数百个委员会,权力下移。”
目前,辉瑞针对某一个医疗领域的研发集中在一个基地,每个团队的成员不超过150人,并由科学家领导。Kindler说:“整个团队在午餐时间应能在咖啡厅里碰个头,彼此熟悉。”同时,辉瑞以更加分散的形式管理各个业务部门,每个部门都由对创新具有话事权的高管们负责。Kindler说:“我希望管理者手中有权。我的工作就是挑选合适的领导者来决定资金的分配,他们的任务就是分拨资金。”
他举了个例子,此前FDA出于对药品质量的担忧,禁止某印度药厂向美国出口仿制药,辉瑞负责仿制药部门的主管在36个小时内加班加点组织生产,较好地弥补了美国市场相应药品供应的短缺。Kindler说:“要是在以前,即使是两年前,辉瑞也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因为没人有这种权力。”
毫无疑问,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Kindler给辉瑞带来了巨大变化。但他若想在立普妥专利到期后,避免辉瑞的销售额直线下滑,恐怕还得做更多的工作。在被《金融时报》问及是否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管理公司时,他的眼神现出了一丝灰暗。Kindler说:“我赞成让人们负起责任,明确他们的职责,给予他们资源,让他们去实现所作出的承诺。”而到了2011年底,这个标准也将适用于他。
去年3月,在辉瑞的年度分析人士座谈会上,Kindler曾当众表示:“我们仍在寻找一切发展机会。”但他也曾表示,大并购效果不好。或许是考虑到这次座谈会以后,辉瑞的股价已经跌去了18%,Kindler在实施大并购的设想上可能变得更开放,因此才会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态不排除收购大药厂的可能。况且如无其他原因,合并后的公司还可以降低更多成本。于是,猜测辉瑞的收购目标成了当前最热门的话题:百时美施贵宝?不!英克隆?不!那么是安进?天知道。
买大?买小?
上月中旬,美国有线新闻网络(CNN)的报道,德意志银行分析师Barbara Ryan发表言论称,不久的将来,行业整合将是众多制药公司通往成功的必由之路,辉瑞可能会引领这股新潮流。他认为,最有可能首先行动的是辉瑞,因为该公司存在着最大的销售隐患,而“辉瑞最具收购意义的目标是安进。辉瑞一直在致力于成为生物科技和肿瘤学领域的重要一员,安进将会助其实现既定目标。”
安进是全球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目前有50多只分子产品处于研发中,这一数目自2001年以来增加了一倍以上。在面临重磅炸弹级抗贫血组合药物销售滑坡的情况下,安进一再重申其产品研发线的潜力。据悉,辉瑞的市值约在1120亿美元左右,而安进的市值为610亿美元。截止去年9月,辉瑞拥有的现金和短期投资价值约为260亿美元。对于收购的传言和猜测,辉瑞和安进拒绝评论。
本月初,财经新闻网站Thestreet.com专栏作者Adam Feuerstein发表评论文章《Pfizer's Potential Buys, Big and Small》称,收购安进可以为辉瑞增加具有重要意义的抗肿瘤药业务,减少辉瑞对立普妥的依赖。安进的研发线星光熠熠,其中长效骨质疏松治疗药物denosumab早就被医药界认为是年销售收入高达数10亿美元的重磅炸弹,如果再获得大药厂的销售推动,将会创造更好的业绩,当然辉瑞还能获得其生物制剂的生产能力。
另一方面,辉瑞已逐渐进入抗病毒药物市场,且公司新的抗艾药Maraviroc(Selzentry)已上市。因此收购目前艾滋病治疗领域的霸主Gilead Sciences公司,可望巩固和加强辉瑞在艾滋病治疗领域和抗病毒领域的地位。
对辉瑞而言,收购Gilead Sciences这笔交易规模适中,大规模并购如BMS这样的公司,将会增强辉瑞在抗肿瘤和艾滋病治疗领域的实力;收购惠氏则可为辉瑞增加疫苗业务,同时获得生物制剂的生产能力。
从总花费和研发角度来看,大药厂开展超大型并购可以提高其投入产出比。上月初,美国银行(原美林银行)制药业分析师David Risinger在与辉瑞公司首席财务官Frank D'Amelio会谈后表示,辉瑞可能会采取更激进的并购策略。若不并购,辉瑞可能会继续通过合作或许可协议寻找热门新药,如去年与Auxilium制药和Medivation签订许可协议那样。
无论如何,在行业领袖们纷纷表态更钟情于小规模、促和谐收购行动的今天,仍有CEO考虑古典式的大收购,不禁令人为之一振。要知道,目前的制药业巨头如辉瑞、阿斯利康和赛诺菲-安万特都是通过“特大型合并”催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