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国已能生产抗生素等24大类近1400种化学药品,国外有的品种我国大都具备。我国在化学原料药领域占据着仅低于美国、居世界第二的地位,加上传统中药产业的迅猛发展,我国已经是医药大国了。但在西药领域,绝大多数的品种是仿制品(约98%),人世后要承担相应义务,过去那种主要依靠仿制的路已难以为继。我国经过20多年改革开放,国力虽然大大提高了,但短时间内还难以达到发达国家水平,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国绝非医药强国。
当前在制药产业领域内,国际上掀起了一股强劲的分化改组风潮,其特点是强强联合,如葛兰素一威康一史克必成、法玛西亚一普强和汽巴加基一山度士、赫斯特一罗那普朗克等公司的联合,将大大提高其开发新药的实力,增强其调整产品品种结构的力度,强化其技术壁垒,更有利于其产品进入世界各国市场(尤其发展中国家的市场),而我国和发展中国家的产品将更难进入发达国家高技术壁垒的市场。他们在宣传:要不了多久,十大跨国公司将可供应全球的用药需求。有鉴于此,只有发展我国独具优势,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中药产业,才能从根本上提高我国医药产业在国际上的竞争力!
中药发展的机遇
从目前世界医药发展形势来看,我国中药走向世界已是水到渠成的事了。这个机遇千万不能错过。主要理由有以下三点。
一是中医中药在防病治病、强身健体中疗效独到。这是前人留给我们的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作为后人应把它发扬光大、为全人类服务。
二是我国的改革开放不仅使国人大开眼界,也让世界认识了中国,了解了中药――中药作为治疗药已引起全球医药界的重视和关注,并逐步为国际社会所接受。
三是一些制药业发达的国家也开始改变观念,为中药在国际主流市场流通放行。尤其是长期以来对植物药一直持否定态度的美国,在近两年中也修改了有关法规。由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DA)起草修订的《植物药在美国上市的批准法》,开始接受植物药复方制剂作为治疗药物。特别是2001年8月,FDA在向世界各国制造商发布的一份“植物药工业产品指南(草案)”中,对植物药的定义有了新的解释:“植物药系由一种或多种植物、藻类或肉眼可见的真菌衍生,并通过一种或多种方式,如粉碎、熬煎、压榨、水提取、醇提取或其他类似方式加工而成……植物药不包括高纯度的经化学修饰的天然物质,它们应属于常规药物。”尽管这些法规以及一些评审标准还有待于美国政府的批准,但这些做法足以说明他们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这对我国中药的发展,特别是中药走向世界是十分有利的。
中药现代化的对策
面对加入WTO的新形势,面对新世纪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人们对医疗保健需求不断提高的新形势,在人们祟尚自然、提倡回归自然的心态中,世界都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有巨大潜在优势、可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我国中药领域。我们要紧紧抓住这个机遇。为此,我国中药领域要以产业为核心,以推动中药产业发展来带动中药现代化。
1.继承“道地”药材优良传统,推动中药材生产产业化
中药材是中药科学发展的物质基础,是中药产业的基础物质。要想生产优质中药(包括中药饮片和复方制剂),必须有质量得到保证的中药材。我国药品生产GMP中有明确规定:“药品生产所有的中药材,应按质量标准购人,其产地应保持稳定。”但是中药材品种多,来源复杂,是在自然环境状态下产出的,外界因素影响大,要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在过去的漫长历史过程中,是以讲求药材的“道地”来保证的,即特定自然环境、条件、地域生产的药材质量最好,如东北长白山和兴安岭的人参,四大怀药(河南怀庆府出的地黄、牛膝、山药、菊花),四川灌县石柱黄连,杭州麦冬,青海大黄等等。现在,先要从用量大,能大宗生产的植物来源的中药材在其传统产地的种植栽培做起,即实施中药材生产的规范化管理(CAP),这就是从源头抓起。要通过规范中药材的生产来保证药材质量的稳定性和高质量。为保证药材质量,还要对中药材进行深入的研究。对能明确药材的药效物质,应以药效物质的含量控制其质量;若暂不能阐明药效物质,则应以指标物质的含量来控制其质量。鉴于对中药药效成分、指标成分研究的局限性,现在更倾向于采用指纹图谱来控制中药材的质量。这与目前农民种药或药厂的中药材生产基地不同。农民种药一般是以维持生计为目的,药厂中药材生产基地一般是以原料药材能满足供应为目的;而有质量标准的中药材生产,则是一种提供符合标准要求的中药材的一种产业,这就是中药农业。
在发展中药农业的同时,要关注中药材的工业化生产。唯有如此,才能保护汤剂处方药中药饮片的质量,才能保证中药复方制剂的质量。而且这种质量是稳定的,不会因为生产批次的不同而波动,因而其疗效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2.继承用药特色,建立中药饮片质量标准
中医用药并非以中药材直接人药。中药材是生药,而中医是处方药,如汤剂调配的是中药饮片(中药复方制剂配方投料也是中药饮片),中药饮片是中药材经过加工、炮制制备而成的。炮制过程可以改变药物的性味功能,如生地黄清热凉血,制成熟地黄后药性由凉转温,功能转变为滋阴补肾。炮制可使毒性药材减毒而安全有效,如制附子,制马钱子等。经过炮制处理的中药饮片是中医辨证施治的物质基础,是我国传统医学用药最具特色的部分。
中国地域辽阔,地区之间用药习惯有异,致使某些中药饮片加工炮制一药多法,各地各法,工艺未能统一,成为建立中药饮片质量标准的难点。很多中药材尚未建立能控制质量的标准,致使建立中药饮片质量标准基础薄弱。中药饮片炮制原理研究尚不多,中药饮片质量标准研究尚不够深入。2000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一部》收载中药材525种,除药材有炮制项外,把中药炮制品单列的只有10种,可见中药饮片的质量控制是很薄弱的。
没有严格质量控制的饮片,在经济转型阶段很难保证质量。因此当务之急是抓紧中药材质量标准的完善、提高,为中药饮片建立质量标准奠定基础。加快炮制工艺规范的统一工作,为中药饮片标准的建立廓清环境。加强中药饮片炮制原理研究,建立科学、切实可行的饮片质量标准。首先建立毒性药材饮片的质量标准,以确保炮制减毒、质量可控、安全有效,使毒性中药通过炮制加工而发挥独特疗效。在优先解决毒性药材饮片质量控制后,再进一步建立用量大、原药材能按标准大宗生产的中药饮片质量标准,以达到分批建立起中药饮片质量标准体系的目的。
在建立饮片质量标准时,考虑到炮制前后药效物质会有变化,而且有的炮制尚有辅料引入,故应通过深入科学研究,逐渐建立起能切实保证饮片质量的标准,以确保生熟饮片发挥不同的治疗作用,这是中药炮制的灵魂所在。当然在此过程中还要一并考虑中药饮片加工炮制工艺的统一和建立适应中药饮片生产特色的GMP管理规范,以保证在有优质中药材的前提下,生产出优质中药饮片。中药材的成分已很复杂,即使单味药,从化学角度看,已经是个复方了,而炮制工艺过程更增加了物质的复杂性。因而,指纹图谱或许是建立中药饮片质量标准可供选择的质控技术。
3.加强复方研究,不断完善提高中药复方制剂的质量标准
中药复方应用,是中医临床辩证用药的主要形式。中药复方组方,是在临床辩证的基础上,遵循中医治则――理、法、方、药,以及药物七情合和,君、臣、佐、使配伍而成的。其配伍的科学性和临床的有效性早以为世界公认,很多疗效卓著的中药复方被制成成方制剂而被广泛应用,如安宫牛黄丸、六味地黄丸、乌鸡白凤丸……但由于中药成分的复杂性,一种中药就可认为是一个小复方,而复方制剂由多种中药组成,其药效物质的复杂可想而知。
由于科学技术发展水平的局限,现在尚不能对中药材、中药饮片、中药复方制剂的药效物质深入阐明。因而建立中药复方制剂的质量标准是有相当难度的。目前,在一般情况下,为使中药复方制剂的质量得到控制,要求对中药复方制剂组方药物能进行定性确认,并在可能情况下从指标成分的确认向药效物质的确认转变。有了以药效物质或指标成分为标准的质量控制,即可使中药复方制剂在安全有效的同时,做到质量可控了。
随着时代的进步,科学技术的发展,现在的科学认识能力及仪器设备已有可能对中药复方制剂的药效物质及其相关性进行破译式的研究。如果中药复方制剂能破译,若其药物质为有效部位,即相当于二类新中药,可以其有效部位制定该复方制剂的质量标准;若破译其有效物质为有效单体(可以是几种有效成分),即相当于一类新药,则可以其有效成分制定复方制剂的质量标准。如此,则是真正在中医药理论指导下,阐明了中药复方制剂的科学内涵。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药现代化。
中药材、中药饮片、中药复方制剂质量标准的建立和提高,将保证中药材、中药饮片、中药复方制剂的可控和质量的稳定,保证中药疗效的发挥,从而促进中药的国际化。
总之,中药要走向世界,就必须实现现代化,这是必经之路,非走不可。但是,中药现代化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通过方方面面的努力才能实现。我国加入WTO后,中药现代化更需要加快步伐,步子走得越快越主动,慢了就会被动,甚至可能走进“死胡同”难以自拔。随着全球经济的一体化,我国中药产业要想在国际竞争中更有作为,关键是看我们的努力,除了机遇外,最终还要靠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