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前已经上市的国家和地区,礼来希爱力的价格有的略高于辉瑞的万艾可,有的则略低,未来希爱力在中国市场的上市价格还没有确定。”礼来公司中国市场战略总监顾斌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不承认希爱力的定价策略在瞄准竞争对手辉瑞“伟哥”,而是一再强调36小时有效的产品优势。不过这位中国市场总监对记者提出的价格问题还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但他承认价格问题只有礼来公司美国总部才有决定权。
事实上,跨国公司在制定药品的上市价格时是否应该抛开国际市场的参照,专门针对中国市场制定一个“中国价格”的问题,不仅存在于辉瑞和礼来的这两个产品。随着中国医疗保险范围的不断扩大,不论是政府还是百姓,对药品价格的敏感都越来越高,特别是政府多次调整医保目录内药品价格,以及国内制药企业对跨国公司原研制药物“过高的单独定价”的诟病,已经将这一矛盾摆上了桌面,而“是否有必要将一些昂贵的专利药品纳入新的医保目录”的问题,已经成为正在进行的医保目录调整工作中政府与专家争论的焦点。
政府对原研制药态度有变?
最近,业内广为流传一种说法,就是在9月1日起执行的新的药品最高零售价格,将对部分原研制药品进行大幅度的价格调整,以跨国公司为主的原研制药品企业的“超国民待遇”将被大大降低。为这种说法提供注解的一是国家发改委在今年4月初公布的《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关于调整部分药品价格核定时间的通知》(发改办价格 2004 493号)中,发改委明确指出,“我委计价格 2001 2661号、计价格 2002 2822号,以及《关于制定公布262种药品补充剂型规格价格的通知》(计办价格 2002 625号)公布的已过发明国专利保护期,且与GMP药品差价超过规定幅度的原研制药品的临时性零售价格,执行期限至2004年8月31日。9月1日起需按重新核定公布的最高零售价格执行。有关生产经营企业需于2004年5月10日前提出单独定价建议,报省级价格主管部门进行初审。”
可以为这种说法提供注解的另一个情况则是,虽然在这个《通知》中没有明确价格调整的幅度,但4月下旬在广州召开的一次有40多家外企高层参加的会议上与会代表们的反响强烈。在这次由“研制开发制药企业协会”组织的会议上,协会秘书长、德国先灵 中国 总裁白锐宁对政府的限价措施表示了不满,认为中国的药品降价幅度超出了企业的承受能力,并透露专利期外的原研制药价估计还要平均下调30%。
业内人士分析指出,在近年来政府不断发布的限价令中,原研制药一直是受到特殊关照的,尽管《药品政府定价办法》规定剂型规格相同的同一种药品,已过发明国专利保护期的原研制药品比GMP企业生产的仿制药品,针剂差价率不超过35%,其他剂型差价率不超过30%,但实际上很多原研制药的零售价要远高于这个规定,原因是在这30%~35%之外,又给了原研制药品单独定价的“恩惠”。这一情况遭到本土企业的激烈反对,本就对政府限价颇有微词的行业相关组织对这种“超国民待遇”给予了猛烈的批评,在坚持了两年左右时间后,这种情况肯定应该有所改观,如果继续屈服于“某种力量”恐怕会难以收场,同时也不能彻底体现减轻群众用药负担的限价初衷。
过分强调利润面临失去市场
尽管何时能够拿到中国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上市批准证书还没有确定,但礼来中国公司自去年开始的为希爱力上市预热的宣传活动却是三天两头地进行,礼来这样做的意图很明显,希望能够在产品上市之前,在中国公众中营造出“伟哥”进入中国前的那种“饥渴的市场氛围”——至少让更多的中国老百姓知道,治疗阳痿,还有比“伟哥”更好的产品。但此间分析人士指出,目前这个被描绘为30亿元~600亿元的市场之所以在辉瑞手里只有几千万,除了辉瑞一再强调的渠道问题,价格更是一个被回避却不能被忽略的问题——同等药力的产品,黑市与正规渠道的价格相差近10倍,所以,礼来如果不能针对中国市场的现状制定一个有针对性的价格,而是片面强调研发成本攀比辉瑞的定价,礼来这个新“伟哥”的市场前景可能还达不到目前辉瑞“伟哥”的水平。
已经在中国上市的辉瑞万艾可和即将上市的礼来希爱力以及葛兰素史克与拜尔合作的利维他被称为三个“伟哥”,这三个被全球看好的药品并非抢救用药,而是用于提高生活质量,因此,其价格敏感度更高,如果不能顺应中国市场将价格降至“合理”水平,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几十甚至上百亿市场被黑市覆盖,其过分追逐利润而不顾中国百姓承受力的做法甚至不能得到肩负打击黑市“伟哥”责任的有关部门的“同情”。与此同时,即使是抢救用药,跨国公司大部分专利药品价格相对中国市场也属过高,想进入中国的医保目录也难过价格这道重要的门槛,因为劳动与社会保障部在考虑跨国公司的愿望的时候,更要掂掂口袋里的银两。正像劳动与社会保障部一位官员说的那样:如果跨国公司真是为了中国人民的健康而来,那么就应该按照中国经济发展水平制定药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