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环保组织“环境健康中心”发布消息称，百事可乐饮料中含有一种可能致癌的化学物——4-甲基咪唑(4-MEI)，这是一种与啮齿动物肺癌肿瘤有关的化学物质。
可乐再次被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成为本月的热门话题之一。可乐中的4-甲基咪唑从何而来？安全性又为何备受争议？就此，本报记者采访了相关专家。
并非人为添加
4-甲基咪唑为“副产物”
“可乐需要焦糖色素，但4-甲基咪唑不是食品添加剂，并不是生产厂商直接添加，而是焦糖色素生产工艺中的副产品。”食品安全专家董金狮告诉科技日报记者，就像在白酒、啤酒发酵的过程中会产生甲醛一样。
4-甲基咪唑是一种重要的有机中间体，主要用于合成大宗胃药西咪替丁，也可用作环氧树脂固化剂和金属表面防护剂等。4-甲基咪唑溶于水和乙醇，有腐蚀性，可导致动物长肿瘤，也会给人体带来致癌风险。
2011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将“4-甲基咪唑”列为可能致癌物，并规定每份食品或饮料如含有29微克以上的4-甲基咪唑就必须带有警告标识。鉴于此，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在2012年3月承诺，将使用改变生产工艺的焦糖色素，降低甚至去除可乐中的4-甲基咪唑，以符合加州的相关法规。
今年6月，环境健康中心在加州以外的10个州购买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饮料，并委托独立机构对这些产品进行检测，结果发现百事可乐样品中均含有较高水平的可能致癌物4-甲基咪唑，并且含量是加州规定安全水平的4到8倍以上。可口可乐的样品中，则仅含微量或不含4-甲基咪唑。
“很多人从未质疑过，为什么可乐的颜色是棕褐色的？这是因为焦糖色素的作用，4-甲基咪唑是以亚硫酸铵为原料生产焦糖色素过程中产生的。可乐中所含的酸较多，而耐酸的焦糖色素最易产生4-甲基咪唑。” 中国农业大学食品学院营养与食品安全系副教授范志红表示，虽然美国饮料协会一再强调4-甲基咪唑并不对人类健康构成威胁，但焦糖色素中致癌副产物的问题一直备受质疑。
安全性仍存争议
一概而论会误导消费者
目前，业界对于4-甲基咪唑的安全性问题争论依旧。
2012年3月，美国公共利益科学中心指出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中含有4-甲基咪唑后，美国食品饮料和消费品制造商协会曾对此反驳称，“很多食品及饮料中含有微量4-MEI，加热、烘烤或烹调过程都会形成4-MEI。并没有证据表明4-MEI引发癌症，或者会给人类带来其他的健康隐患……”
同年，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在一份声明中说，一名消费者每天要喝1000多罐可乐，才能达到在实验室中诱发老鼠患癌的剂量。
“人的个体有差异，一概而论会误导消费者的判断。”董金狮对这一说法发出质疑，而且致癌是一个复杂、累积的过程。“既然有风险，企业就应该改进生产工艺。当然，从动物实验中得出的结论，也不一定适用于人体。”
既然美国人喝了几十年可乐都“没事”，是否能证明它的安全性没问题？“这些想法很天真，也缺乏逻辑。”范志红驳斥道，没有中毒倒下不等于对健康没有影响。可乐中所含的焦糖色素，并非像我们生活中炒糖色那么“自然”，它是用亚硫酸铵催化法生产出来的工业色素，属于第四类焦糖色素。
“虽然致癌效果还有一定争议，但是，至少证明了这种饮料并不比其他食物更安全。”范志红强调，即便没有4-甲基咪唑，也绝不意味着可以放心多喝。一些流行病研究表明，包括可乐在内的甜饮料，多喝可能会增加多种癌症的危险。
不止可乐里有
国内标准为“按需使用”
对第四类焦糖色素，国际食品添加剂专家委员会制定的安全标准为每天每公斤体重不超过200毫克。这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相当于每天10克以上。美国的标准是厂家正常使用即可，加拿大、欧盟也都把它作为很安全的食品色素。
含有 4-甲基咪唑的第4类焦糖色素并不只用于可乐。我国食品添加剂国家标准规定“按需使用”，它还可用于糖果、饼干、调味料、饮料、酒、烘烤食品等二十多类食品中。
“作为副产物4-甲基咪唑在焦糖色素中的含量跟具体的产品有关，欧盟规定不能超过250ppm(1ppm相当于每公斤中含有1毫克)。目前我国对可乐中焦糖色素没有限量标准，只规定‘按生产需要适量使用’。”董金狮说，这一规定比较模糊，会造成生产者和监管部门都缺乏标准依据，出现混乱的情况。
就在“可乐中含有致癌物”的消息公布后几天，国家食品安全风险评估中心专家透露，我国将修订焦糖色素限量标准。而可乐添加剂焦糖色素中含有的4-甲基咪唑是否对人体健康有影响，已列入今年该中心的重点评估项目。
值得一提的是，国家卫生计生委正在进行的食品安全国家标准整合工作中，将对食品中焦糖色素添加的限量，统一做出修订。包括可乐在内的碳酸饮料，也将有焦糖色素含量的具体限值标准，对今后其生产过程有一个明晰的安全性指导。
全球范围更改配方
改变生产工艺有多难
针对两家公司面对危机的不同态度，环境健康中心执行主任迈克尔·格林说：“我们为可口可乐在全国范围内采取保护消费者的行动而鼓掌。百事可乐的拖延毫无道理。我们敦促百事可乐公司赶紧采取行动，向全体美国人提供他们在加州销售的那种更安全的产品。”
百事可乐公司则表示，其供应商正努力改良生产流程，已在加州改变了饮料配方。“到2014年2月，其他州也将完成更改配方的工作。”该公司补充道，也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更改饮料配方。
“通过改变有关生产工艺、提高纯度等生产流程，可以减少其中的4-甲基咪唑含量。不会改变产品颜色，但成本可能会提高。”董金狮建议，企业应在产品上标注有害成分，便于消费者在知情的前提下选择产品，也利于企业的竞争。
目前的情况是，陷入使用可致癌焦糖色素风波的百事可乐，在问题处理上却再度显示出对中国消费者的特殊性。在董金狮看来，原因有三：其一，可乐的长期饮用并未出现问题，而且目前也没有导致人类致癌的证据和案例，企业自然会回避风险；其二，我国政府相关标准约束力不够；其三，消费者维权意识不强，导致企业改进的主动性不够，因为，不改变仍有市场。但其对本土和国外市场的双重标准，不利于产品的全球化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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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可乐
凡存在，即合理。可乐也概莫例外，同样有着“双面”属性。
“可乐等碳酸饮料可以偶尔饮用，但常规饮用特别是每天饮用不止一罐，危害就比较大。”范志红说，可乐毁牙无可非议，而甜饮料对人体健康的影响目前来看基本上都是负面的。
“小孩最好少喝，会影响记忆力。”董金狮提醒消费者，长期饮用可乐会造成人体钙、锌等矿物质流失。此外，孩子喜欢吃零食、喝饮料，会导致多动、肥胖甚至智力下降。
相关调查和研究证明，甜饮料与肥胖、糖尿病、痛风、胰腺癌、食管癌、不育、提前衰老等可能有关。而可乐妨碍矿物质吸收的作用最强，还与龋齿、骨质疏松等疾病有关。
然而，可乐使用得当，也会展现出“好”的一面。比如，它可以是铁锈的“克星”，并且能除臭、清洗马桶等。
“可乐的pH值在2左右，属于强酸，与碱中和后就会达到去污的效果。”董金狮解释说，酸与铁锈容易发生反应，锈铁中的氧化铁遇酸性溶液就会发生溶解。
可乐的妙用还不止于此，它还是不错的烹饪搭档，治疗感冒的“偏方”——可乐姜汤，把姜放入可乐中煮了喝，对感冒、咳嗽非常有效。也有专家特别指出，可乐姜汤并非普遍适用于各种感冒，只是对风寒型的感冒比较管用。 文·本报记者 刘垠